麦客历史一词已经卷定历史尘埃,但我们这辈人对他们却情有独钟,难以忘却!千百年流传甘陕一家人,一家都姓秦!相传陇人来陕收麦,是康熙皇帝诏旨陇人,季节气候差异,陇上麦子比陕地迟熟一个月,陇人远行千里,从陕西潼关一带开始割起,一路辛劳的帮陕人收麦子,也鼓圆了自己钱囊!收获了一份成长的喜悦,伴着杜鹃鸟儿算黄算割的鸣唱,一直收过到自家门囗,倦鸟归巢。
陇人的女人们,在男人出走的那一天就掰着手指头,算归来的日子,田里麦子黄了,她的男人也就回来了,等待的人儿心里急,天天看自家地里麦黄了没有,麦儿黄了,等的心儿也焦了!站山头上遥望远方,看麦望夫归!
麦客一词,我在也熟悉不过,别称炒面客,就是带着炒熟了干面粉的客人,陕人对陇人亲近的爱称,陇上的男人们出门前,心爱女人们为自己的男人炒上一长袋炒面,搭在身上徒步重山峻岭,披星戴月,千里迢迢去帮自已的好邻居,饥饿时,用山中清泉冲成糊状充饥!
我家也曾请过麦客,麦客多半都是年轻力壮男子汉们,经常三五成群搭伴而行,经常出现在公路边,或小镇上,小时候请麦客时,经常听大人们说,"喂,今天场里叫出多少钱一亩,一天一个价!父亲去镇上请麦客,三五成群,或站立,或躺卧,人多像赶集市一样的场子!父亲问躺卧在房檐的汉子,父亲给了个价,他不乐意,说了几声走,他还是不想起身走,父亲急就操着陕西口音说,"叫你就去割个麦,又不叫你挨刀哩,看把你愁的煞,还不起来走"!,那位汉子操着本地的秦安口音说:"你不给曹个好价钱,曹就不起来,曹起来了就在睡不哈该样子了",周围的人一阵哄笑,心善父亲加钱,汉子一声走起,天晴的日子工价高些,天阴下雨时,麦客们还在家里吃住,工价就低些,下雨天,麦客们无工可揽,三五成群寄宿学校,或小镇街房檐下,席地而坐,抽一袋陇人特有的水烟,啃几口干馍,向主家讨碗热汤一喝,算是解决了一顿温饱,高兴时还喊上几声解乏思乡的秦安小调《花儿》,原生态真的好听,有时也来上二句秦腔哩,来我家里来的麦客算是幸运的,阴天也管吃住,给工钱时父亲说,"不能亏了下苦人”。
时至今日,记忆犹新,父亲和他们聊天,拉家常,各自诉说着当地风土人情,真是三里不同天,各地不同俗,我家来的是秦安父子俩,那时我也就知道,陇地有个地方叫秦安。
看着收割完一望无际麦茬地,望着篮天上远去的白云,他们就好像过路的候鸟一样,迁栖陇秦两地!杜鹃飞走了,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在思念中远行!想着他们在家乡如今是否安好,算一下年龄,父也许不在世间,儿子已到了不或年纪了吧!没出过远门的我真想随他们一路远行陇地!
陇上的女人们,很少随着割麦大军出征,在家养孩伺老,操持家务,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,陇上甘谷,秦安一带的女人,逃荒要饭去陕地的也不少,小时听大人们说谁家娃儿讨了一个"炒面客”的媳妇,陕地人的嘴里麦客,和炒面客是同一个词,我这些小孩就好奇,看看炒面客长的模样俊俏不!是不是外星人!陕地一般家穷的,没本事人,在本地讨不上媳妇,没办法,才去娶个外地老婆!要是对她们不好,有的也就跑了,另寻人家。
不过在我的眼里那些没本事的男人们真幸运!家里猛的飞出个金凤凰,她不乏模样俊俏,乖巧能干,善良,给陕人生儿育女,把根留下,把一辈的青春,勤劳留在了三秦大地!长眠在那里!我也许小时对就陇人印像,又好又深,长大后,梦想成真,我好似冥冥之中的前世注定,鬼使神差的跑到了天水,定居三十载,我这个地地道道,土生土长陕娃也当起了名付其实的炒面客。
每次回乡,亲人们不喊我名字,见面第一句,"炒面客回来了",莞尔一笑那种默契中一份难得亲情!回想起,那个生产力落后的年代,先辈们刀耕火种真是不容易,现代收割机代替了麦客们的镰刀,如今他们成为我难以忘却的回忆!作为晚辈的我,真诚的对先辈的麦客们说一声谢谢,是你们带去一份真诚,一份温暖,一双勤劳的双手为陕人龙囗夺食,还有远嫁陕地的女炒面客们,陕地是你们洒下了勤劳汗水的土地,冒酷暑,顶烈日,挥汗如雨,谱写着秦陇一家人的历史画卷!
果之乡,他们肯定过着富足而幸福的生活,虽然疯狂吼叫着收割机代替了麦客们辛苦体力劳作,炫耀着时代的进步,但在也找到麦客那风趣的故事,幽默的笑声,是麦客镰刀锋芒的故事书写出麦田的进化,一个编织袋,一把镰刀,把社会推向机械化,就短短的一个月,把一家人的生活带向了顶端,把即将辍学的学子拉向正轨,在麦客消失的时代里,麦客们少了一份谋生职业,少了一份养家糊口的收入,社会的发展,和历史的变迁,是谁也无法抗拒的洪流,但也感谢上苍,麦客们也不会背井离乡,辛苦劳作,在也不会跋山涉水去陕地收麦!
又一年麦黄时节,成群结队的收割机在路上奔跑,就好似麦客们当年雄壮的身影,一路前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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